回乡杂感
一
虽然十五的元宵还没吃，但这个年，大体上已经算是过完了。
过年的时候，独自回老家，陪家人度过了１０天的时间。工作以来，几乎没
有在家呆过那么长时间了。每次都是匆匆来去，即使在家过年，也多不超过一个
星期，还有好多次，是没有回去过年的。有些是因为另一半的原因，有些却是自
己的原因，有机会有时间没有回。如今想起来，那是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忐忑。
昔年琼瑶第一次回大陆，没有去她的故乡湖南，而是取道四川。湖南的一个记者，
一路追她到进川的长江游船上，质问她，你为什么不回湖南？当时琼瑶的回答，
就是所谓“近乡情更怯”。这个记者，被琼瑶称为倔犟的湖南骡子，名叫欧阳常
林，后来做到湖南经济电视台的台长，做到湖南卫视的台长。他与琼瑶的这段故
事，开启了琼瑶与湖南经视的合作之门，后来大红大紫的《还珠格格》，便是二
者合作的结果，令湖南经视一炮而红，也开启了此后电视湘军的辉煌。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我想说的是，年岁愈增，愈觉亲情的可贵。于是每次
回家，陪家人的时间是越来越长。每当见到老母亲脸上的皱纹愈来愈密，老人斑
愈来愈多，心中便多了许多苍凉，晚上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着电视，闲聊着东家西
家，会遗憾从前是那么的任性，让老人操心至今，恨不得那些皱纹和斑痕是长在
自己的脸上，还我一个年轻优雅的母亲。
于是便常常怀旧，怀想母亲年轻时的模样。但不论如何用力回想，往往想起
的是一个个片段，从未能凑成一个完整圆满的年轻形象。当岁月在指间不经意间
流去的时候，我们对那些应当记忆的东西，是多么地不在意呢？
二
临到要走的最末两天，收到她的拜年短信。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回来。
回了短信，然后她马上有了回复。说，有空的话碰个头见见。
彼此都忙，短信往复了几次，终于约在了第二天的下午。
我坐在一个ＫＦＣ等她，看少男少女们进进出出，惊觉今天是什么日子，在
这个日子约她出来，是如何地不合时宜。
我们本不是情侣，从来都不是，而且，似乎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她来了，坐在我对面。依然圆圆的脸，略有些发福，虽已为人母，留的还是
许多年前少女时的马尾。
那一次上晚自习，一只大大的甲虫突然飞落，紧紧地抓住坐在我前面的她的
马尾长发。她一声惊呼！我立刻伸手，用力把那个不知道什么虫的东西揪下来。
还是那一尾乌黑的长发。
在ＫＦＣ的喧嚣中，淡淡地聊些过往、现在、人和事。这么多年过去，俏皮、
娇憨的少女模样，竟没有多少的改变。
人世间却已经历了多少的沧桑离合？
我们算是很好的朋友，也许不仅仅是朋友，有一种超越朋友的亲密，但却从
未做过情侣。
在我的心里，似乎如果做了情侣，就会毁了那份珍贵的亲密感觉。
也许她也有这样的心思、有这样的默契？
许多年前的一个晚上，聚会结束，我送她回家。下雨，我打着伞，自然而然
地搂住她的肩膀，一路送到家门口。
许多年后的今晚，那夜的情景，历历在目。我却有些迷惘了，那夜，是否错
过了什么呢？
２０１３-２-２２
[ 本帖最后由 孤舟二叶 于 2013-2-23 10: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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