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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老了

[color=Blue][size=4]　　　　　　　　　　　　　　　当我老了

　　当我老了，我不再玩儿命挣钱，或者说我已经没有能力再玩儿命挣钱。不管
怎样，当我老了，钱已经不是我生活的重心。虽然我知道在中国很少有又穷又酷
的人，即使有最终也逃不过两种命运，一种是向现实低头，再有就是活活穷死，
曝尸街头，法医验尸报告上，死亡原因一栏里就一个字——穷。但我想像我这样
的老人家更向往的可能还是宁静祥和，自由自在，最好多少能有点激情，没人能
剥夺老人家拥有激情的权力，何况如果对生活失去激情，我不知道我要怎么活。

　　我不会向中国大多数老年人一样，年轻的时候带自己的孩子，好不容易一把
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到老了，又要带孩子的孩子，又是屎尿俱全的家伙，把
自己的一辈子都献给了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为的就是每个月孩子孝敬老人
的那么一点点人民币吗？妈的我又不是雷锋！何况，我多半不会要孩子，大尻怕
如果有个女孩，长大了会被人强ｊｉａｎ，如果是个儿子，长大了会整天惦记着
强ｊｉａｎ别人，从某种程度上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我更觉得要把孩子教成
我这样很有难度，一不小心都成了小太妹小太保那就不好玩了。更何况就我这德
行的多半连老婆也不会有，所以很大程度上，我可能会孤老终生，但肯定不会是
凄凄惨惨的，死了都没人知道那种。

　　当我老了，我很可能开一间琴行，大尻选择书店，我不赞同，虽然我知道有
时间看自己喜欢的书，同时又能养活自己是很令人神往的，但开书店无非是两种，
要么是租书要么是卖书，而和买书或租书的人之间都不会有太多的交流，要知道
老人是需要交流的，否则很容易丧失语言能力或痴呆！所以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琴
行，何况我是鼓手，虽然是个不入流的鼓手，但鼓手要开店的话也是能是琴行或
是音像行，总之要和音乐有关。至于开在哪里，我们也讨论了很久，最终达成的
共识是一定要在大学里面或是旁边。因为年轻人最有活力最易与交流，从他们那
里能不断的补充生命的能量。我会和那些来店里添置设备或是咨询设备或是苦于
囊中羞涩只是来饱饱眼福的孩子们，聊音乐，聊设备；我会劝他们组乐队；我会
帮他们给乐队起名字，「司南」、「风暴」、「光头」、「ＤＯＦ」……但一定
不会是「乌鸦」，因为我年轻时候的乐队就是这个名字；我会劝他们搞摇滚，因
为搞流行的都是些脑子不好的人或是屁本事没有的人。何况，流行是主流，搞些
非主流的东西才显得足够酷足够炫；当然了，我还会把琴行租给他们排练，如果
他们有钱的话，没钱也不要紧，我会借给他们，乐善好施嘛。他们排练的时候，
我肯定会在那里看、听，我会指出他们的词哪里别扭，曲子哪里编得不合适，还
表扬键盘和贝斯，给吉他挑毛病，然后冲着鼓手大骂，他妈的一个乐队最重要的
就是鼓手，你带着整个乐队往下走，花加不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稳，一定要稳，
你是小脑共济失调还是怎么，前后速度能相差二三十！然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子，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从鼓跟前揪下来，自己坐在鼓凳上，手里的两根鼓
棒相互击打着：「一二三四」，鼓声响起……最好我那时的水平不会太差，至少
不会比现在差，当然了，很大程度上我有理由相信那时我还是垃圾一个或更像一
个垃圾，然后乐队的小兔崽子对我嗤之以鼻，然后我们相视而笑，可我心里明白
这些小兔崽子心里还是很佩服老人家的，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能打到这个份上不容
易了，而原来打鼓的那个小兔崽子很可能羞愤自禁，妈的五六十岁的老头子都能
打成这样！

　　没有排练的时候，七点钟准时打洋，一个人驱汽车或是自行车回家（我想多
半是后者，或是走路回家），ｍｐ３里放着ｎｉｇｈｔｗｉｓｈ，嘴里吹着口哨，
时不时跟着音乐扭动身躯，脖子可能扭不起来了，很大程度上那时的我已经得了
颈椎病或是骨质增生什么的。回到家发现，那几个孩子，已经在家门口拎着酒瓶
子等我了，嘴上说着要请我吃饭然后向我取经。我用手打他们的脑袋，嘴里大骂
他们虚伪，他妈的请人喝酒哪有一人拎一瓶啤酒的，喂鸡吗？揭不开锅了就说嘛，
老人家又不是「铁公鸡」！然后我让他们进屋，让他们自己用冰箱里的东西弄着
吃。我还会感慨地说，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玩过乐队，也经常是为了添置设备
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只不过我当时没有遇到像我这么好心的老人家……就
这样，我有了一帮不错的小哥们儿，他们为音乐而执著，过着拮据的日子，我则
时不时就济他们。每次他们拿到生活费的时候也会来孝敬我，直到他们毕业了，
我又有了另一帮需要救济的对象……

　　多数时候下班从店里回来，回到家里，一个人。上网关心一下国内外大事，
了解一下音乐圈里的形势，最重要的是看看到哪里去进又便宜又好的家伙；听歌，
已经不太喜欢重金属了，老了嘛，可能会选择爵士或者乡村音乐，轻一点的，听
着不会头疼也不会对耳膜构成物理性损伤的；看看电影，尤其是不错过任何一部
欧美票房排行榜前十名的电影，当然了还有国内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拍的并
不很出名的片子，偶尔也会看看老张的，只不过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我也老了
的时候，即使活到了他也很可能再也拍不出《红高粱》了；而那些大腕演的毫无
内涵而且做作的娱乐片是绝对不能看的，从前不，现在不，将来也不，否则很容
易生气，一生气血压就会上升，老年人要懂得爱护自己；还有春节联欢晚会，妈
的，这些年的春晚，节目是越来越恶心，主持人是不变的恶心，等我老了估计这
帮土鳖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只可能越来越恶心，更可能会换上另一批更没出息
的主持人继续恶心全国人民，所以也坚决不能看，否则还是很容易激动……忙碌
一天过后，早早上床睡觉，第二天早早起来，开店上班，等小兔崽子们来闹腾
……

　　至于城市，我们都不想生活在人声鼎沸的喧闹都市，比方说上海北京，年轻
人在这些快节奏的城市可以得到历练，同时得到机遇，可我毕竟老了嘛，与世无
争就好，发达的国际化大都市会让我得高血压，同时保受环境污染的危害和人情
的淡漠。从这点上我倒更希望自己的晚年可以生活在美国，中度发达的城市，最
好靠海。心情好的时候租下海边的一套小屋或是就永久住在那里，每天在自家门
前坐看潮起潮退，日出日落，在躺椅上舒展全身，海风拂面，品位和手里的鸡尾
酒品味着人生；或者租一辆房车或徒步周游全美，领略各地民俗风情的同时，去
当地最大的琴行买一幅鼓棒留念，直到我老得走不动了那都去不了了，一个人住
在海边的小屋，坐看潮起潮退，日出日落……

　　当我老了，我真地会如此惬意吗，谁知道呢……[/size][/color]

[[i] 本帖最后由 萍踪 于 2010-5-24 21:44 编辑 [/i]]

在学校时候我们寝室组织乐队，流行说土话发泄生活的枯燥郁闷的时候写的，现在翻出来晒下，版主评下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