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中的寂静,被刺耳的铃声划破。迷迷糊糊中,无奈地抓起手机放在耳边。
呜咽的语音似是炸雷,惊然间坐起,心陡然间一紧,像是被谁狠狠地攥了一把,
痛得令我窒息……妻看到呆坐在床头的我,茫茫中在我的肩头推了一把。恍惚中
看着妻,我就像是一尾被丢在沙滩上的鱼,空自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妻吓坏
了,慌乱着摇着我的手,急切地询问原因。努力控制住凌乱的情绪,让妻开车一
起去急救中心。
从还没停稳的车上跳下,一路狂奔,疯狂地冲向急救室。大厅里站着的几个
好友看到我后,或转身或低头,躲避着我急切的目光。陡然停下脚步,不知是奔
跑太急还是预感到不祥,身体被晕眩击得踉跄,忙扶住墙壁,急促地喘息着,头
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车,一辆被白布单覆盖的小车被推了出来。刚推到身边,就被我死死抓住扶
手,怎也不肯放手。拉开布单,惠就静静的躺在那里,黝黑的长发散乱,记忆中
秀丽的的笑脸此时已凝重惨白。轻轻的将盖在她脸上的几缕黑发拨开,拭去嘴角
边残留的血迹,手停留在脸颊,深情地凝视。我的爱人,那个让我满怀愧疚,让
我不敢相见却又时时惦念的爱人;我的爱人,你没有给我机会解释误解,每一次
你都愤然离去;我的爱人,此时面对你却再也无法解释,让你带着怨恨离去;我
的爱人,这情感已积蓄成苦役再也无法卸去,终受煎熬;我的爱人……缓缓的将
她冰冷的手握紧,温柔的贴在脸庞,亲吻。多年被压抑的牵挂失控,伴着悔恨无
助的滑落,模糊了一切。
惠还是被推走了,心追随着她远去的身影停留在甬道的黑暗中,久久的失神。
妻满面泪痕地走过来,注视着我却欲言又止。知道妻在为多年前的那次任性
伤害了惠而痛苦;知道妻此时想吐露造成我与惠之间误解的歉意;知道妻怕我将
某种怨恨深埋心底而恐惧;知道妻此时的情感已成惊弓之鸟,不堪打击。宽慰地
摇了摇头,将妻紧紧地拥在怀中,脸深埋在她的肩头,任泪水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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