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之后的身外之物
去年夏天席卷南方的几场洪水,竟会把我留在家中最宝贵的物品尽数毁去。
只是天灾,人力所不及的太多。就在上学期快期末考的时候,母亲在电话中向我
提到,因为搬家的原因。母亲把我的藏书都用纸箱子打包起来,放在单位的地下
室里。因为好几百本书籍太重了,而且新租来的房子也不方便放这些书。母亲说
那一天的暴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结果雨水倒灌进了单位办公楼的地下室,连同
母亲一起放在地下室的棉被,储衣柜全部被雨水浸透。我的藏书也全部报废了。
母亲有点向我道歉的口吻说这些事情,我当下直接用不以为意的语气说,「没事
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安慰她天灾之上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了,看开点,
失去的让它顺其自然吧。有人说钱财是身外之物,所谓象征知识的书本,难道不
也是身外之物吗?
虽说心里面确实有难过的地方,可是都已经发生了,再多的情绪覆盖着也是
浪费力气。后来想起我的藏书里面曾经流连的青葱年华,曾经写过的信件,曾经
为之颤抖的岁月和记忆。都随着一场雨水一起沉淀消失了。那是我为她抄写的诗
词,「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那是我夹在散文集里一句清新的诗歌
「亲爱的,我无法想象有一天我会离开你,可是我也无法想象生活从此在也没有
新的战栗谁老了,世界,还是我?」那是余杰和宁萱爱情见证的《香草山》,我
为之泪流三生的《岁月与性情》还有鲁迅震耳欲聋的呐喊我为之颠倒黑夜的文字
。
总有一天,连我这莫名而来的性命都要交出去。失去所有的一切。突然我对
有着收藏癖的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唐和可笑。不管是收藏什么东西的。这样的
执着太可笑了。收藏?你可以留住什么,还是可以拥有什么?不过一场无聊的游
戏。身外之物,过去一切,遇过的人,痴心过的情,还是爱不释手的物品。什么
可以挡住时间洪水的冲刷?世界再美,于我不过是一个过客。这里没有我的家,
没有值得永恒的地方。可是什么东西抓疼了我的心脏,前几天整理内务,看到放
在抽屉里面的几双鞋垫,这是母亲亲手给我做的。有一双鞋垫的上面绣着几个字
:「祝你平安」。
突然泪如泉涌,我知道,我还是脆弱的。我的心变成了一只风筝风筝的线绳
就在妈妈的手中。
[ 本帖最后由 坏吵吵 于 2011-2-22 10:38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