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登西山

民国九十七年，隆冬之际，兴来踏游。夕照残影，无少长咸集、诸贤毕至，阙朋绝伴，断音渺知，愚独一人即兴步于西山。然一路小径，杂草四野，碎石乱叠。无五岳之麟角，隐名川之象形，虽无俯察宇宙大，仰观品类盛之浩言，亦可以近寸红尺绿、倚渔樵稼樯，陶然于橘庆。未几，百步余，顿足，目见百尺物高立于前，乃山之坊石。莞尔曰：鸟不见大，一应俱全。周详之，置顶处横刻四字：慕湾果园。及坊之左右，各有镂文。奈年笃日旧，草长抚面，有碍观瞻。躬除贯通，方解其意。左右成一联，上书：粮丰果硕禽欢鱼跃田新园美堪称休闲农业胜地；下书：林茂竹盛鸟语花香山清水秀可谓旅游观光佳境。落款：一九九六年岁次丙子中秋鸟远山人立此书于江南稻花都。山人此联，平实易通，不惮言尽意无，反忝山乡志趣。愚尝好古敏求，自竖点墨于胸，辄骛远之伎，渐行渐远。邯郸学步，无计不类。至今反思，却为无知无识。《大学》云尔：致知在格物。格物未动，焉赚之知。昔嗟兰亭先主、滕王阁客天外飞仙，今恍池中金鲮较之区，风云之别。有悟“踏实”，二字真言。又行数百步，漫红丘布。绚烂似红旗舒展，锦绣如万马气吞，优美比寅画妙肖，壮丽臻颜书健朗。稻花都之美名，果不其然。柑橘之硕，压枝垂叶，徒增馋意。不禁吟诵：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因地气暖，自有岁寒心。此乃杜甫《梦李白其一首》中诗文。料此时心境，与子美大不相同。只念友心，并无二至。潦倒之况，倍尤于斯。今世人滥言心态，我之范之，无辈能仰。假以时日，益无以复加仰止矣。再行，直至山下，景致无异，恕不赘言。

宇宙之大，一阴一阳。八荒之数，六合之方，恒古流长。固知齐彭殇为妄作，死生亦大。然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一致也。今觉遗少所言极是。故时列兹遇，以备后咨。